题目名称来源五十度灰,不过换了其中一个词,因为是大大小小的片段集合,所以取了“碎片”的意思
文章会分成很多有关或无关的小片段
单箭头费→_→米(→_→优)
因为是很早就码的文,那时有两种翻译,一个是米迦尔一个是米迦勒,所以请自动代换下称呼(๑•ั็ω•็ั๑)
本文坚持一本正经的略施小虐路线
好久不更了真是
( •̀∀•́ )
45°
dew
知道何为露珠吗?
那是草木入夜的梦,短暂到日出后便被带走,是虫鸟的叹息,空气的静默不语。
“等等,小优!”
百夜米迦勒不知道这样的追逐还要持续多少次。他只知道自分开后自己的梦境单一而又绝望,绝望到期盼睡意再次眷顾,能够遥遥一望也好,哪怕背影。
然后他感到饥饿,气息紊乱,指甲在墙上地下刻出道子,闻到的只有自己的血的味道。
费里德在床上看着失控的孩子,眼里分明写着好浪费。划开手腕,他把它举到床边,喝吧。克鲁鲁的血怎么会够呢。
在吸血鬼眼里,人类的生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的,他甚至能听见米迦勒骨骼摩擦,身段拔高的闷响。虽然他已是半个吸血鬼,但这就是脆弱的证明。美好的事物值得托付永恒,但米迦勒是特例。
这是费里德巴特利漫长岁月里的消遣,不能玩坏了。
等到百夜米迦勒第二次以此方式折磨自己和费里德的时候,后者阴沉地推倒了他,“如果不想我吃掉你,就安分点米迦君。”说罢抓起染血的指尖,故意用犬牙打磨米迦勒的意志,咬得他低声呜咽。
他不想哭的。
不想受伤,不想哭泣的话,就学会反抗吧。
我可以当你的陪练,成全你的挣扎。
我可以把你磨练成双刃剑,只要是你所期望的。
去伤害的同时,守护也会让人受伤。
痛了的你,会继续守护,还是变为自私的恶魔呢。
44°
out of darkness
米迦勒第一次出巡是在十四岁。
阳光的热度撒在身上令他打了个寒战。有关人间的一切,早已跳出习惯的范畴。
微风带着不知名的味道掠过鼻尖,在地下的世界里,只有奔跑才能跳跃的衣角发梢此刻犹如获得了新生,不停摆动着。
百夜米迦勒已然忘了风大落沙入眼的疼痛,还有百夜优一郎大惊小怪手足无措的模样。只模糊想起,两人在有风的日子里,在孤儿院长满初春嫩芽的的庭院里相互追逐打闹,百夜优一郎耍赖一跃扑倒百夜米迦勒,惊起樱树上歇脚鸣唱的小鸟,和薄薄青草地上厚厚的落英。然后笑声盈满了盛着阳光的小院。
而费里德看着表情发生变化的米迦勒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这才是小优应该存在的世界。尽管它对他们的命运做出了不可原谅的改变。
只要有风,就有自由相伴。
回去看看吧。
那一切开始的地方。
43°
memory-go-round
他犹豫了几秒,却也还是把散落在地的遗骨小心的裹起来,埋在院里的樱树下。
他忘不了当年被吸血鬼带离孤儿院时,新来的小松老师倒下的位置——那里有一株无精打采的染血的蒲公英,一块松动但留有孩子涂鸦的地砖,一只受到惊吓转身逃走的花猫。
而她倒下的时候,还不忘护住腹中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孩子。
如今再看,血液无痕,新苗茂盛,若不是有风的撩拨,及膝的草便不会弯腰告诉你有谁在这里无辜的被人遗忘。
然后他跨过碎玻璃及凌乱的室内陈设,嘎吱嘎吱的声响惊醒了房檐上的一窝雏鸟。
“我回来了,小优。”米迦勒开口,沙哑而低沉。
粉嫩的落英打着旋儿落到脚边,好久没见到除血色以外的红了。
来到杂乱的起居室,一个在暗处的微弱反光物吸引了他。
那是孤儿院的孩子们,从新捐赠的玩具里挑选出来并送给米迦的礼物。
米迦勒脱下手套,吹开附着其上的尘土,上了发条。
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落日拉扯着前进,最终包裹住原地转动的天使,就连透明的翅膀也被染成了暗色。无力展翅高飞的羽翼,是没有任何意义的。
“米迦勒不是天使吗?当然要送给你啦!”小优是这么说的吧。
不是的。我不是。
他放下八音盒,带上手套,紧接着就是一个转身。
斜阳灌溉,迷了眼睛。
剑与剑鞘的撞击声异常震耳。米迦面无表情的努力回想木制盒子所发出的完整旋律,甚至没有多看偷袭者一眼,就反手一击打趴了他。
帽子咕噜咕噜滚远了,扬起阵阵尘埃。太阳下飘浮闪动的小颗粒像他无数个灰暗的日夜,杂乱,却又如出一辙。小优就是唯一的光源,如果没有他,百夜米迦勒不过是个极度自我否定的异类,或许哪天就给费里德下兴奋剂让他把自己的血榨干,然后枯萎、死去——这就是他玩弄并利用他们的最好惩罚。
他不怕死,但那是在遇见小优以前,失去小优之后。虽说米迦勒不清楚后者会何时到来、怎样到来。
“醒了就赶紧离开。”米迦勒第一次遇敌,却是个会装死的小鬼头。
他看见灰发的小鬼抖着肩,不敢抬头看他,叫嚣着为什么。
分明是寻死。
“我的家人都被你们杀了!为什么还要留下我?!惺惺作态吗?还是说把我当做小丑,挣扎绝望的姿态是你们的调味剂?!”
如果是小优,他绝不会手软。手里有剑,他会挥向我,手里无剑,他会怒视我。这个“我”,是吸血鬼。而现在的我,是半成品。所以我要去见他,带他走,就算被讨厌。
“如果家人希望你去死,那就去死好了。如果不是,就活下去,成为可以杀死吸血鬼的人……或者鬼。”
他转身迈步。八音盒嘀嘀嗒嗒脆若春雨,回过神的孩子摇晃的站起来,记住了这个谈吐如八音盒乐点般冷淡冰凉的金发吸血鬼。
蝉鸣四起。
盒子的夹层里有一张手工贺卡,署名是孤儿院全员的小伙伴们。百夜优一郎这个名字被其本人用笔加粗,仿佛他张明媚无邪的笑容,在盒里等待某日被人发觉,或是腐烂在百年后岁月堆积的淤泥里。
9.9.2015
zhuliangeyan